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,就是我。他的亲生女儿,发誓要给妈妈找十个比他好一百倍的新爹地。
------39.2度。体温计上鲜红的数字,掀开了我的记忆。上一世,就是这个温度。
我高烧,蜷在妈妈苏澜的怀里,意识在滚烫的黑暗中沉浮。
我记得她那张被焦灼和失望反复侵蚀的脸,记得她拨打爸爸古泓电话时,
一次比一次更死寂的眼神。电话那头,古泓的声音永远隔着一层冰冷的电流,永远在忙。
“小澜,我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,别闹。”“小澜,我在应酬,这个客户得罪不起。
”“小澜,不过是发烧,吃点药就好,别这么大惊小怪。”那时的我,是个真正的三岁稚童,
听不懂他口中的重要会议,其实是他白月光卓依瑶的生日派对,衣香鬓影,
觥筹交错;更不懂他所谓的重要客户,是卓依瑶那只金贵的布偶猫丢了,
他发动半个公司的人,陪着找了一整夜。而我的妈妈,只能一个人,抱着滚烫的我,
在深夜惨白的医院灯下奔波、挂号、缴费。最后,因为体力不支,
连同我一起重重摔在那冷硬的地板上。那一跤,摔碎了妈妈眼里的最后一丝光,
也彻底摔垮了她的身体。从那以后,她的生命进入了加速枯萎的倒计时,
被无尽的失望和自我怀疑吞噬。最终,在我十岁那年,妈妈重度抑郁,从高楼一跃而下。
至于古泓,那个我叫了十年“爸爸”的男人,在葬礼上洒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后,不到半年,
就风风光光地把卓依瑶娶进了门。我忘不了,卓依瑶牵着她的儿子,